读完一本书以后,大家一定都收获不少,需要回过头来写一写读后感了。那么读后感到底应该怎么写呢?下面是小编辛苦为大家带来的牡丹亭名句【最新3篇】,希望能够给予您一些参考与帮助。
牡丹亭赏析范文 篇一
关键词:戏曲;对外传播;《牡丹亭》;文化走出去
一、《牡丹亭》在英美的翻译
汤显祖是我国著名的戏曲家和文学家,其创作的《牡丹亭》《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被称为“临川四梦”)不仅通过戏曲表演广泛流传,而且在文学史上也占有重要的地位,其中尤以《牡丹亭》的评价最高。明代文学家沈德符在《顾曲杂言》中写道:“《牡丹亭》一出,家传户颂,几令西厢减价。”曹雪芹也曾借林黛玉之口说道:“原来戏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戏,未必能领略其中的味道。”实际上,《牡丹亭》不仅在中国获得了大批读者,也吸引了西方读者的目光。西方关注《牡丹亭》始于1929年德国学者徐道灵在《中国学》第四卷《中国爱情故事》一文中对《牡丹亭》的摘译和介绍。在英语世界里,《牡丹亭》的第一个译本是哈罗德阿克顿节译的《春香闹学》,于1939年载于民国著名的中国文化推介杂志《天下》。作为一名英国诗人,阿克顿热爱中国传统文化,曾在北京大学执教7年。一般的西方人不能适应京剧音乐高音量的“热闹”,阿克顿却觉得“响锣紧鼓对我的神经是甜蜜的安慰,西方的音乐在我听来就像葬礼曲”。虽然阿克顿翻译的是京剧《牡丹亭》的改写本,但可视为对汤显祖所著《牡丹亭》的间接传播。阿克顿在东方文明中找到精神力量,主动成为中国文化的传播者,但这毕竟还是他个人的选择,当时的西方对中国戏曲的了解还太少,所以该文本的接受度并不理想。20世纪40年代,《牡丹亭》开始了在英国国内更广泛的传播。二战结束后,英国重新思考其与亚洲各国的关系,加大对汉学研究的支持力度。华裔汉学家张心沧在《中国文学:通俗小说与戏剧》中收录了《牡丹亭》的《闺塾》《劝农》《肃苑》《惊梦》四出戏,这是英国第一次将《牡丹亭》的文学文本收入文学选集中。根据张心沧在前言中的描述,该书面向的读者主要是汉学家、高校教师和学生。出于这样的翻译目的,张心沧的译文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原作的风格,这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正如著名文学评论家夏志清在评价《中国文学:通俗小说与戏剧》一书时写道:“该书为优美且忠实的翻译建立了最高的标准。”这本著作的出版有力地推动了《牡丹亭》在英国的传播。相较英国,美国对《牡丹亭》文本的传播更早,也更成熟。20世纪初的美国新诗运动已将中国文化在西方的传播推向了高潮,为汉学的进一步研究奠定了基础。随着在二战后的迅速崛起,美国为维持其霸权地位,也加大了对中国研究的投入。同时,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汉学研究的中心从欧洲转向了美国。华裔学者翟楚、翟文伯父子于1965年推出的《中国文学瑰宝:散文新集》中收录了《标目》《惊梦》《寻梦》三出戏,这三出戏是基于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的译本编译而成的。同年,汉学家白之在其主编的《中国文学选集》中选译了《牡丹亭》的《闺塾》《惊梦》《写真》《闹殇》,并于1980年出版了《牡丹亭》的全译本。白之的全译本现已成为与大卫霍克斯所译的《红楼梦》齐名的经典译作。1996年,著名汉学家宇文所安又对《牡丹亭》的部分章节进行了重译,并将它们收入其编辑的《诺顿文选》中。2002年,梅维恒选编的《哥伦比亚中国文学史》也将《牡丹亭》纳入其中。美国汉学界对《牡丹亭》文学价值的高度赞同在这一系列选编、选译活动中得到充分体现。就传播效果来看,《牡丹亭》戏剧文学的大部分译本主要在学界人士中传播,只有白之的译本成为目前西方世界接受度最高的译本,成为研究者和普通读者共同的文学读物。白之的译文之所以得到认可,是因为其可读性强,又无损原文的文采,并在文化释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同时,其他因素的助力也必不可少。中美关系的重新建交,推动了美国汉学研究的发展。美国女权运动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牡丹亭》的传播,因为女权精神和《牡丹亭》中女性勇敢追求爱情的精神正好吻合。另外,此前白之选译的《牡丹亭》已入选美国教材,走进了教学课堂的选译本更有助于全译本打开市场。总之,《牡丹亭》在英美的翻译和传播是政治、文化、译者、出版、赞助等多方面因素交织影响的结果。《牡丹亭》文本的传播是中国戏曲文学走向世界的成功案例,为《牡丹亭》海外舞台演出的市场培养了潜在的观众。
二、《牡丹亭》舞台演出的传播
早在20世纪30年代梅兰芳赴美演出期间,《牡丹亭》中《闺塾》这出戏(译为《淘气的女学生》)就已经在西方的舞台上亮相,嬉笑俏皮的喜剧性使该剧获得了很好的演出效果。但《闺塾》只是《牡丹亭》这出大戏的冰山一角,不能体现《牡丹亭》的核心思想。其后在西方陆续上演的《牡丹亭》中,以美国导演彼得谢勒执导的欧洲版《牡丹亭》、旅美华人导演陈士争为西方观众呈现的美国版《牡丹亭》以及由白先勇担当制作人的青春版《牡丹亭》的影响最大。
(一)欧洲版《牡丹亭》———西方人眼中的东方
彼得谢勒导演的《牡丹亭》于1998年在维也纳首映,随后在伦敦、巴黎、罗马多地巡演,并于1999年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结束巡演。彼得谢勒最初的灵感来自1986年爱丁堡艺术节上《牡丹亭》选段中著名昆曲演员华文漪的精彩演出。谢勒巧妙地将其擅长的歌剧和话剧元素与昆曲结合起来,呈现的是一个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爱情故事。主人公杜丽娘和柳梦梅分别由三组演员扮演,其中一组由昆曲演员华文漪和现代舞舞者迈克尔舒马赫扮演。另外两组的演员则为话剧演员和歌剧演员。舞台布置充满后现代气息,置有多个视频显示器和玻璃屏幕,试图营造一种超越时间的东方神秘感。据《光明日报》报道,不仅不少西方观众感动落泪,“就连身穿紧身衣、水袖化作两缕纱的华文漪本人都沉浸其中而难以自拔”。三种不同的艺术形式融合在一起,虽然已和戏曲艺术的原貌相去甚远,但对爱的执着追求仍然打动人心,《牡丹亭》的精神内核并未受损。欧洲版《牡丹亭》创造的是西方人眼中的东方世界,更贴近西方人的审美和心态。用西方人的方式讲述中国故事,观众也更易接受。这种传播方式的好处是能够适当地呈现戏曲元素,激发西方观众对中国文化尤其是戏曲艺术的进一步向往。但欧洲版《牡丹亭》缺少真正的东方视角,对中国文化的表现仍停留在表面阶段,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二)美国版《牡丹亭》———中国文化元素大杂烩
华裔导演陈士争执导的《牡丹亭》于1999年在美国林肯艺术中心首演,并在法国、澳大利亚、意大利、丹麦、奥地利、德国等国巡演,被法国报纸称为“二十世纪最受瞩目的文化盛事之一”。这一版本是第一个全本演出的《牡丹亭》,演出时长长达26小时。这是一次有勇气的尝试,陈士争展现的内容“超出”了故事本身,也“超出”了昆曲本身。舞台上还原了园林、阁楼、假山等各种实景,并穿插了评弹、花鼓戏、川剧丑角、秧歌等中国文化元素。这样的中国文化大杂烩能极大满足西方观众对中国文化的好奇心理。在欣赏中国经典戏曲的同时,扑面而来的中国民间风貌可以抓住观众的注意力,使得观众不至在如此长时间的演出中失去耐心。美国版《牡丹亭》的初衷并不仅是传播昆曲艺术,而是多角度地展示中国文化,但其对昆曲艺术的呈现较欧洲版《牡丹亭》的确更贴近昆曲表演本身。该版《牡丹亭》在西方获得了较大反响,《纽约时报》也对该演出进行了报道,并给予了高度评价。美国版《牡丹亭》第一次将昆曲带入了西方主流媒体的视野,是一次成功的文化传播活动。当然,美国版《牡丹亭》也遭受了一些负面评价,如李智在《独立东风看牡丹———陈士争版<牡丹亭>与传统戏曲的挖掘视角》一文中指出:“由于没有传统的戏曲美学精神贯穿,这些戏曲形式只能成为空洞的文化符号出现,生拉硬拽硬凑在一起,勉强讲述完《牡丹亭》的故事。”尽管存在着一定的争议,但从《牡丹亭》传播的过程来看,美国版《牡丹亭》迈出了从西方视角到东方视角的重要一步。
(三)青春版《牡丹亭》———传统和现代的完美结合
青春版《牡丹亭》源于文化界人士复兴传统文化的初心。白先勇先生2002年在香港大学的昆曲讲座上,邀请苏州昆剧院的演员表演了几出折子戏,收获了学生的掌声,由此萌生了制作青春版《牡丹亭》的想法。恰巧苏州昆剧院的院长蔡少华也正在寻找发展剧院的途径,于是白先勇和苏州昆剧院进行了几次谈话后,在苏州市政府40万元的资助下,开始了青春版《牡丹亭》的制作。白先勇聚集了两岸三地的精英,打造了一个集昆曲、文学、美术、音乐、服装、造型全方位于一体的制作团队。白先勇自己也是编剧团队的一员。基于对作品文学性的尊重,编剧总原则定为“只删不增”,致力于呈现原剧作的“情”字。通过删减并调整作品顺序,使剧本的长度既适合演出,又便于观众理解剧情发展,尤其考虑从未接触过昆曲的年轻观众的接受。青春版《牡丹亭》包括三个部分,“梦中情”“人鬼情”“人间情”,其中《冥判》一节调换到了《旅寄》之前,是为了道尽“世间情”。同时,青春版《牡丹亭》运用现代舞台技术,利用背投营造诗情画意的舞台效果,为观众打造视觉上的昆曲新美学。青春版《牡丹亭》利用现代技术保留了昆曲写意的精神,同时又符合当今观众的审美需求。青春版《牡丹亭》虽然是国内团队打造的戏曲演出,但在海外的演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固然和白先勇团队专业的宣传工作分不开,但更重要的是青春版对昆曲《牡丹亭》这一古典艺术的精准把握以及对观众的准确定位。美国媒体甚至称青春版《牡丹亭》美国行是继1930年梅兰芳访美以来,中国戏曲对美国文化界最大冲击的一次演出。
三、《牡丹亭》的传播对中国戏曲对外传播的启示
不论是《牡丹亭》在英美的翻译,还是其舞台演出的传播,《牡丹亭》的对外传播之路都可以视为“戏曲走出去”的一个典型的成功案例。综合来看,它们为我国戏曲对外传播提供了以下启示。
(一)文本和舞台双管齐下
中国戏曲传播要文本和舞台双管齐下。戏曲美是文学性和表演性的共同体现,两种特性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牡丹亭》在英美两国文本传播的逐步经典化扩大了《牡丹亭》的读者群,为舞台表演培养了有文化理解力的观众。同时,有吸引力的舞台表演也为观众打开了一个崭新的文学世界。如此,西方观众不仅获得了对中国戏曲武戏的欣赏,而且体会到戏曲的美学思想。不管是文本翻译还是舞台传播,都少不了外部因素的推进,正如中美恢复外交推动了美国汉学的发展,戏曲研究随之成为美国汉学界的研究热点之一。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增强,戏曲的对外传播将越来越频繁,如何善加利用每一次传播机会是我们要思考的问题。
(二)政府和民间组织的共同努力
中国戏曲传播事业需要政府和民间组织的共同努力,弥补各自在戏曲传播上的劣势。中国戏曲的发展历程本身就交织着官方和民间的推力。戏曲走出去的道路也应循着这样的发展路径。政府组织的戏曲交流活动多面向高层人士,如西方艺术家。彼得谢勒正是受到上海昆剧院的演出启发,才开始排演欧洲版《牡丹亭》。但政府层面的交流活动对普通民众缺乏吸引力,所以需要民间的力量加以补充。美国版《牡丹亭》是民间戏曲传播的典范,它成功地将中国戏曲传播到更广泛的西方观众中间。同时,政府和民间力量的合作有时能达到最佳的传播效果。青春版《牡丹亭》正是白先勇组建的民间团队和苏州昆剧院合作打造的版本,也是三个版本中影响最大的一个。
(三)准确的市场定位
中国戏曲“走出去”一定要有准确的市场定位,有的放矢才能打中靶心。从《牡丹亭》文本的传播来看,张心沧的译本面向知识分子,而白之的译本则以纳入教材为目的。两个译本的出版渠道不同,因此两位译者采用的翻译策略也不相同。舞台演出的传播方面,以青春版《牡丹亭》为例,该剧的目标群体定位明确且精准。青春版《牡丹亭》主要面向的是青年群体,所以该剧频繁走入大学校园,在海外的第一站也都是从大学开始。年轻群体是传统文化传承下去的重要力量,演出效果也证明该剧唤起了年轻人对传统文化的内心联结。在海外的演出场,很多华人看着不禁泪流满面。正如白先勇所说:“西方人发现了中国,中国人发现了自己。”
(四)戏曲专家和营销专家兼需
中国戏曲“走出去”既需要戏曲专家,也需要营销专家。在《牡丹亭》的传播过程中,戏曲专家在各个传播案例中所起的作用大小不同。从白之译本的效果和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的成功来看,戏曲专家对戏曲本身的把握是影响传播深入与否的关键。白之作为研究中国戏曲的汉学家中的佼佼者,对《牡丹亭》文学价值的传递入木三分,再加上他采用贴近西方读者的行文方式,因此译作广受好评;白先勇不仅本人“为戏痴迷”,还将两岸三地的戏曲专家吸收进制作团队,将其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体现在制作青春版的每个环节。然而,我们常常忽略对宣传策略的重视和对营销专家的需求。借鉴青春版的经验,白先勇认为“昆曲最好的演员在大陆,最好的观众在台湾”,于是青春版《牡丹亭》借台湾首演造势,打开了良好的局面,为后续的宣传蓄足了力量,而后赴美演出也利用报纸、电视、演讲做了充分的宣传。此外,我们已进入互联网时代,借助互联网营销专家的专业知识将戏曲推广到国外也不失为一条事半功倍的途径。
牡丹亭名句范文 篇二
然而,白先勇再有名,青春版《牡丹亭》也只能流行一时。昆曲的美妙、动人、赏心悦目,毕竟不能单靠一个人、一部戏就被大众接受。昆曲,仅仅因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就可见其高雅优美,同时更见其生存的危机。
近几年,在我们这座文化之都的北京城里,昆曲的名头渐响,观众也逐渐年轻化,昆曲本身也成为很多年轻人,尤其是大学生们关注的一门戏曲艺术。然而,“路漫漫其修远兮”,昆曲的未来道路该如何走?这门高雅的艺术该如何发展?这仍然是我们应该也必须关注的问题。为此,我们走访了北方昆曲剧院(以下简称北昆)的院长杨凤一女士。
杨凤一院长,国家一级演员,首位获得佛罗伦萨国际妇女奖的亚洲女性,1994年度第十二届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作为人大代表,在众人心目中,杨凤一是美丽端庄、坚强成熟的女性代表。她从小学京剧,工刀马旦,于1982年分配到北方昆曲剧院开始从事昆曲表演,并获得了卓越的佳绩。1998年,杨凤一开始担任副院长,2009年担任院长。从演到管,杨凤一实现了她艺术人生的蜕变。而她作为昆曲演员的成长经历,让她更能体会昆曲这门艺术的甜酸苦辣,了解普通昆曲演员的感受。作为一名优秀的从业者,她对于昆曲艺术饱含热情,在她担任院长的4年时间里,为北昆的发展、为昆曲的推广做出了良多贡献。
打开昆曲的艺术之门
昆曲是一门美的艺术,更是一门典雅厚重的艺术。现代人生活节奏快、生存压力大,如何让现代人打开昆曲艺术这扇门呢?很多人认为昆曲很难懂,节奏太慢,对此,杨凤一院长说:“这种观点其实是对昆曲的误解。很多年轻人从来没有走进剧场观看过昆曲,就认定了他们无法接受昆曲,这是一种误区。从事实来看,80%的观众,走出剧场时,都会觉得昆曲的曲调很婉转好听。有很多观众原来喜欢的是其他剧种,看过昆曲后发现昆曲更适合他们的品位。为什么呢?因为昆曲可以带给个人很多益处。昆曲的文学底子比较厚重,它的音乐、它的身段、它的表演……在戏曲当中是最讲究的一门艺术。在看昆曲的时候,你能学到很多很美的词句,这是昆曲本身的重要特点。现在的很多年轻人接触文言文的东西太少了。受外来文化的冲击、白话文的影响,文化底蕴、文化素养缺失很多。看昆曲可以潜移默化地陶冶个人的文化情操,增加文化的底蕴。”昆曲青春版《牡丹亭》为什么可以在大学生中引起轰动?很多大学生在看过《牡丹亭》后,都觉得这门艺术美得不得了,有的学生甚至说:“美得让人窒息,恨不得死在戏里不出来了。”美的东西能使人产生一种崇高的责任感,美的东西能引导人去追求正能量,提升个体的精神境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昆曲展示了中国文化的美,这种美正是依靠着悠长的节奏表现出来的。生活节奏的快并不影响欣赏古典美学的慢。人们常说,对于美好的东西需要慢慢体会。欣赏昆曲正应如此。
对昆曲不了解的人该如何去剧场欣赏昆曲呢?杨凤一院长说:“如果从昆曲的文化底蕴、优美的音乐、细腻的表演这三个方面去剧场看昆曲,一定可以得到满意的答复。你会慢慢地喜欢上昆曲,然后可以从它的曲牌、它的程式化的表演、它的曲牌体的音乐、它的腔调,慢慢体会,越来越爱上这门艺术。”
拯救昆曲从出人出戏做起
多年以来,昆曲剧目和人才的大量流失,让昆曲的发展举步维艰。想成为一名昆曲演员需要经过长期的艰苦训练,可是从事这门艺术的收入却很低。唱流行歌曲的不需要严格训练,但收入却很高。很多人都愿意去当流行歌手,老的艺人没有接班人。据不完全统计,历史上昆曲剧目可考的有3000多个,到“传”字辈演员还能演600多个,从那之后每一代大约减少1/3,流失十分严重。对此,北昆是如何做的呢?杨凤一说:“从我就任院长以来,北昆所做的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出人出戏和想办法改善演职人员的待遇,到现在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在改善演职人员的待遇方面,北昆培养出更多的新人,同时提供演员更多的演出机会。演员能够多演出,他的演出收入就能多一些,经济方面就能丰厚一点。在培养人才方面,在青年演员的培养方面,涌现出了一批二十五六岁左右的优秀年轻演员,他们在所有大戏中担任主演。在社会上也得到了观众的认可,获得了很多的奖项。这都是北昆努力培养的结果。
“在出戏方面,我们经过了很多的尝试,比如试排一些现代戏,发现了一些问题。由于昆曲本身的特点,一些现代戏并不适合排成昆曲,我们在这方面走了一些弯路,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的现代戏都不能排。我认为还是以多排一些原创的、传统的、优秀的世界名著、中国古典名著的题材比较适合。现在的年轻人经常会说‘越是古典的越是时尚的’,正说明这两者并不矛盾。我们将一些古典名著、优秀的传统戏曲重新整理、改编后推出,观众还是很喜欢的。北昆这些年的发展不是一帆风顺的,在排剧上面也受到过挫折,花费了一些财力、物力,人力。但是我们在不断地总结教训经验当中,继续不停地向前走。2013年,是北昆大丰收的一年,之前的付出得到了认可。我们排过的很多剧目,得到了方方面面专家的认可,尤其是《红楼梦》这个剧目。《红楼梦》是北昆的原创剧目,是很好的典范。通过排演这部戏,我们总结了很多经验,更得到了媒体上、比赛上的大满贯——获得了文华大奖、精品工程奖、中国戏曲文学奖、中国戏剧节奖、中国艺术节奖、中国昆剧节奖,拍摄的电影获得金鸡奖。这些成绩说明,一个好的作品,它在得到观众认可的同时,也会得到专家的认可。”
牡丹亭名句范文 篇三
曲词美,身段美,唱腔美,造型美。
在他眼中,昆曲这五百年前就已诞生的古老艺术,
恰有年轻人可以感知的魅力。
200场《牡丹亭》,圆了他的昆曲梦。
“白先勇总也不老”,套用白先勇小说《永远的尹雪艳》的开头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
作家白先勇从不接受采访,“写作的人,用作品说话就可以了。”作为“昆曲义工”,他则不得不以最
大的耐心和精力去面对公众,青春版《牡丹亭》演了7年,他向大家讲昆曲的情、美,讲了7年。
但是一提到昆曲,白先勇就兴高采烈,“哎呀,美得不得了”,眼角眉梢及两颊都染着兴奋的酡红。
2007年,青春版《牡丹亭》完成了第100场演出。本来说好了演满100场,白先勇就回归书房,继续写作
。但是现在马上就要演到200场了,白先勇还在马不停蹄。白先勇感慨,自己是作家,并不是昆曲界的人
,怎么就成了旗手呢。“汤显祖应该谢谢我,《牡丹亭》又叫《还魂记》,我替他还魂。”
游园惊梦
一开始人们知道白先勇是因为他的父亲,高级将领白崇禧;再后来是他的文字,短篇小说集《寂
寞的十七岁》《台北人》《纽约客》都为人称道,旅美学人夏志清曾说:“旅美的作家中,最有毅力,
潜心自己艺术进步,想为当今文坛留下几篇值得给后世朗诵的作品的,有两位:于梨华和白先勇。”他
甚至赞誉白先勇为“当代中国短篇小说家中的奇才”。谁也没想到,最近十年来,他的名字更多的是和
昆曲,一种已经几近消失的艺术形式结合在一起,“谁知道我退休以后的生活,昆曲反而变成我最重要
的部分,这个讲起来我觉得也很有意思。现在想起来不能不相信,一个人在当时看起来好像是不足轻重
的一些事情,哪知道会影响你一生的轨迹。”
白先勇的昆曲开始于他9岁那年。那次是梅兰芳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回到上海第一次公演。梅兰芳8年没
唱戏,当时的黄牛票卖到一根金条一张。白先勇和家人去美琪大戏院看戏,偏偏那一天演的就是《牡丹
亭》里的《游园惊梦》。“那时候我不懂,只知道大家都去看梅兰芳。但是昆曲《皂罗袍》那段音乐,
就入脑了。小孩子听音乐,听了他会记得。从此以后我一听到《皂罗袍》就开始沉醉了,我想最原始就
是那时候开始。”
后来,白先勇写了短篇小说《游园惊梦》,故事女主人公曾是昆曲名角,嫁做军官的夫人,辗转
来到台湾,生活由盛而衰,讲述一群漂泊离散的异乡人,一段忧患重重的大时代。再度结缘已是1987年
。白先勇到上海复旦大学讲学。那是他39年后首次重返上海,本来都要走了,最后两天,听说上海昆剧
团蔡正仁和华文漪主演的最后一场《长生殿》正在上演,“我以为‘’完了昆曲没了,没想到还有
这样的大戏,看完后,哎呀,震撼,感动。”说到这里,他双手击掌,仿佛又回到了现场。
那天,白先勇就像一个小粉丝一样偷偷溜到后台,兴致一上来,他说要请大家吃饭。那时,上海的饭馆
还不多,由于临时起意,全都客满,突然不知道谁提议去“越友餐厅”,“我当时一听,不动声色,他
们也不点破。”他说,“那家餐厅在汾阳路150号,就是我们以前在上海住的老房子。时隔39年回来,请
客居然就请到自己家里去了,餐厅就是我们从前的小客厅,真是游园惊梦了。”
那晚,白先勇喝了两瓶绍兴酒,如梦似幻,悲喜交集,“说不出来那个感想,感触太多,比戏还像戏。
当时就发了一个愿―不能让昆曲衰亡,这么想而已。佛教讲不好乱起因动念,一动了念,这么一发不可
收拾,没完没了。”
白先勇也没有想到,自己策划的青春版《牡丹亭》可以演到200场,但是他很欣慰,“80%以上都是满场
的。”
元音大雅低龄化
白先勇说,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不会唱昆曲,“哼几句就有点走腔。我问老师,我60几岁,学还来不来
得及,他说晚一点了。不过你们都可以学啊。”
白先勇认为昆曲的希望在年轻观众,“20世纪90年代末的时候,老师傅老了,传不下来,观众也老了。
整个昆曲摇摇欲坠,没人看了。”
本来只想在台下当观众的白先勇坐不住了,他觉得昆曲不能亡,如果想继续下去,必须赋予昆曲青春的
生命。
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从头开始,“第一是演员训练,我希望通过这个戏来训练青年演员;剧本的编辑
工作花了5个月,汤显祖的原文虽然有了,但那是55折,传奇很松散的,像古代连续剧,50集、100集,
这个现在不可能,也不好看了,我们在编的时候只删不改,不去动原著的词句,挪来挪去。最后最重要
的是舞美,这次演出用背投,你们之前看的舞美,是不做准的。”
早年的昆曲表演形式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全看老师傅的功夫。白先勇提出昆曲新美学,因为他
知道,现在这么大的场地,如果要吸引更年轻的观众,呈现方式必须改变,舞美成了他每次都想尽办法
改进的地方。
昆曲又称水磨调,白先勇在做青春版《牡丹亭》的时候一点一点的磨,“昆曲是不得了的艺术,你们不
能很粗糙的。通通都有讲究,色调、灯光的强度,通通要研究得妥妥帖帖。如果看到舞美哪里不合适全
部换掉,一点不行就换。我后面好大一个team,每一环都扣得紧紧的。”
台湾书法家董阳孜的作品一幅上百万台币,白先勇让她写“秋江”两个字,为了达到洒脱的效果,一写
就是50幅,展现在舞台的背景上。涉足昆曲不到十年,白先勇已经把自己几十年攒下来的人情支票用个
精光。他的很多读者粉丝都是发现他久无作品,才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的新事业,他就努力把这些读者
粉丝变成昆曲爱好者。他是白崇禧的儿子,高官后代的身份,也让他当成了化缘的通行证。
为了让昆曲变得“年轻”,白先勇带青春版《牡丹亭》去高校演出,很多场次票价不足百元,有的时候
甚至免费。白先勇自己托钵化缘,倒贴稿费,费尽心力筹钱,成了“昆曲义工”。
在演出之外,白先勇还力图促进昆曲研究,“之前学院和剧团完全脱节。学院搞自己的文本,剧团就在
演戏。现在我要把他们拉起来。”在白先勇的努力下,一些高校甚至开办了《昆曲新美学》的课程。
在章诒和看来,昆曲界如今仅剩白先勇弄的几出还可看,“那是因为白先勇的个人魅力,他死了,戏肯
定也会死”。
白先勇有时也感到孤独,找不到接班人。他去苏州几十次,还没有去游玩过苏州园林,每天一爬起来就
是到剧团磨戏。他希望昆曲经典的20几出剧目能够整理妥当,“我们用高清摄像机拍了《牡丹亭》的演
出,马上要变蓝光碟,那个美的不得了。以后有人再研究的话,看到21世纪初《牡丹亭》做成这个标准
,那以后你们做一定要超过他。我希望为昆曲设立一个标准,把经典的剧目做完。”
我的父亲白崇禧
直到现在,白先勇都认为自己并不是昆曲界的人,作家才是他的身份。有人形容白先勇是“背负五千年
回忆的重担”,作品极具历史感,笔下人物的悲欢离合总与家国历史有一定关系。
在写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的故事之后,人们最期待的长篇就是白先勇父亲白崇禧的传记。
“有些很珍贵的照片,我要快点弄出来。”白先勇说,备受关注的“白崇禧传”50万字也完成一大半,
写了这么多年,一直写不完,白先勇坦言,很难写,“因为我父亲整个民国史他都牵涉在里头,辛亥革
命、北伐、抗战、内战,全部扮演很重要的角色,辛亥革命他到了武汉,参加了武昌起义,北伐时他最
后打到山海关,领着北伐军第一个进北平的。”在给父亲写的传记中,白先勇希望能够还原父亲对历史
的看法。父亲对自己的影响,白先勇说,到了晚年,越来越感觉到,“真的很大”。
目前,白先勇开始慢慢找回了自己的一些时间,今年上半年,他在美国“闭关”,《白崇禧画传》得以
“杀青”,他希望有机会去故宫的“崇禧门”拍一张照片,放到书里。这些年虽然往返北京数十次,但
为了昆曲,根本没时间游玩。
白先勇曾说,“一个作家,一辈子写了许多书,其实也只在重复自己的两三句话”,那么他重复的又是
什么呢?“我想还是一个情字吧,写来写去,情不光是男女之情,还有家国之情,我想一本书里若是不
充满感情就不动人。”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白先勇的昆曲之旅始于1946年,在上海美琪剧院看梅兰芳与俞振飞演出的《游园惊梦》。这是抗战胜利
后,梅兰芳蓄须八年后的首次公开演出,梅怕嗓子不开,因此选了调门较低的昆曲来唱。演出连开十场
,一票难求,黑市黄牛票卖到一根金条一张。幼年白先勇自此记下了《皂罗袍》的调子,昆曲的美,也
深深植入他的心。
1983年,白先勇在台北首次制作《牡丹亭》,由徐露、高蕙兰演出,仅有《闺塾》《惊梦》 两折。1992
年,他又把名角华文漪邀请至台湾演出《牡丹亭》的缩减版。这两次演出都取得了一定效果。但如何让
昆曲走向更广阔的大众,依然是他心中最惦记的事。
2002年,白先勇在大陆目睹了昆曲传承的危机,与此同时,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又将昆曲列为“人类口头
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他下决心制作一出青春版,在苏州,他找到了心中完美的男女主角:俞玖林和沈
丰英。此后,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改本子,做舞美,带年轻的演员们拜名师磨调子、调身段,追求
完美。
2004年4月29日,青春版《牡丹亭》在台北首演成功,尚未开演,就已经成为台湾文化界的一件大事,提
前一个月,票就销售了九成,是轰动一时的文化大事。此后的香港首演也赢得满堂彩。
2004年6月11日,《牡丹亭》来到江南重地,在苏州大学演出。这以后,白先勇带着剧组到了北京大学、
浙江大学、南开大学、同济大学、复旦大学乃至更远的加州伯克利、伦敦和雅典。踏遍了全国二十三个
城市,去大学,走近年轻人,让昆曲的受众年轻三十岁,他做到了。
2011年12月8日至10日,青春版《牡丹亭》将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第二百场。这出总时长达九个小时、累计
观众人次超过40万,且70%以上观众都是年轻人的华美剧目,也到了“封箱”的时刻,白先勇说,“这样
的成就,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
对话白先勇
我不能左右昆曲的兴衰
{F=FAMOUS 白=白先勇}
F:国内年轻观众对古典艺术有隔阂,昆曲新美学的概念怎么样吸引到年轻观众?
白:为什么叫青春版,其中原因之一就是要培养大批的年轻观众,我的看法是,如果一个表演艺术没有
青年观众,就没有前途,没有生命,渐渐就会老化。观众老化,表演也会老化。所以我要青年观众走进
剧院,这是我的首要目的。七年以来我们演了快两百场,快40万的观众人次,其中我可以很骄傲地说,
70%是年轻的观众。我记得2004年第一次在北京演出的时候,在二十一世纪剧院演出,爆满的,第二天青
年报有一个大标题说“青春版《牡丹亭》把观众的年龄下降30岁”,因为那天来看的都是年轻人多。
3天9小时的演出,让学生在地上坐3天9小时看一个戏,可见昆剧本身有很大的魅力。你问我为什么?第
一昆曲中的情,第二昆曲的美打动人心。爱情是昆曲很重要的主题,戏剧没有爱情很难生存下去;昆曲
美,唱腔美,舞蹈美,各个方面的美都打动人。美是普世的,情也是普世的,年轻人也懂欣赏美的。
青春版《牡丹亭》是传统和现代的契合比较成功的,现代科技跟艺术结合要非常巧妙,科技不能伤害到
艺术的本质,有很精确的一种磨合,我们这次很不容易。
F:青春版《牡丹亭》2005年在美国巡演影响很大,首选地为什么挑在美国?您近期是否有类似的海外《
牡丹亭》巡演计划?
白:第一站我选择在美国加州,是因为加州的知识分子和文化界跟中国文化的接触本来就蛮密切的,所
以对昆曲有相当的了解。第二,我本身在加州圣芭芭拉教书,生活了29年,对加州很熟悉,有人脉。我
第一次去演出的话很重要,一定要把它打响。上次去的确非常轰动,我们演了四个校区,每个校区一轮
的话,一共是12场。像加州的伯克利校区很大,有2100个座位,场场爆满,而且来看的人一半以上是非
华裔的,那个反响是空前的,每场完了以后站起来拍手十几分钟。
我们也很想要出去,但出去不容易。上次我们到美国去的时候,我自己募了100万美元。当时有两个大企
业赞助,因为我要巡回一个月,那个花费也不得了。这是资金的问题,如果有资金的话我们可以每年出
去几次。应该把我们的瑰宝、我们了不得的成就向世界宣扬,西方人对昆曲的接受出乎大家的意料,因
为昆曲最基本的美学高度超出了文化的阻碍,超出了语言,超出了一切,一个表演艺术一定要达到某个
水准它才能成为世界性的,昆曲就达到这一点。
F:您这些年大力推广昆曲,写作方面有什么计划?
白:我总在说要回归我的文学本行,但我承认这些年来在创作上是耽搁了,这很遗憾。关于我父亲的传
记我断断续续也写了好几年,今年上半年,我在美国闭关半年很惬意,我一个人种种花,写东西,看看
书,听音乐,我也有需要那种个人的生活。其实最好我坐在下面,看戏最舒服了。这么奔走,这么辛苦
,根本不是我的本意。
F:章诒和前段时间说,如果白先勇离开,昆曲就会死了,您觉得存在这样的问题吗?
白:我不是昆曲界的人,它的兴衰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加减。我是写作的,最重要的是我的作品。她真的